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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[VIP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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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[VIP]

屠大牛最才開始的時候打算是圍著這二十畝山地砌一圈矮院墻, 豬都放養在裏面,但樹砍完之後他繞著走一圈覺得砌院墻要花不少銀子,之後帶許妍和屠老漢上來幫著算算, 聽許妍說要是用青磚砌比蓋一座房子花費還多就放棄了這個想法。

“還是照家裏的豬圈蓋吧, 有頂棚遮雨擋雪, 搶食吃的時候也不打架,反正地方大, 砌個養十頭豬的豬圈,裏面只放五頭豬。”許妍勸這個一心打算想把家豬當野豬養的男人。

“也只能這樣了, 等以後再慢慢給砌好。”他抱著小魚,領著許妍在這二十畝地裏打轉, 拉著牛車的大黑牛低頭啃繁密的青草,屠老漢緊跟著他大孫女跑,聽著山裏低低高高的鳥叫,風吹樹葉發出的嘩啦聲,屠老漢背著手說:“我都想住在山裏養豬了,再養二三十只雞, 給我孫女編個小竹籃, 每天天亮出去撿雞蛋,下雨了就編厚底草鞋, 拿著小棍去草根底下翻找菌子、地臉皮。”

“你住山下也一樣,現在這地兒是我們的,明年開春了買三四十只雞提上來,你們什麽時候想來就來, 不想走路就坐牛車上來。”屠大牛說。

“爹, 還有枇杷樹。”屠小葵提醒他別忘了答應她要種果樹。

“對, 我明天就去給你買枇杷樹種上。”

屠大牛拉著牛韁繩, 木板車上坐著他的一家人,順著山道下了山,走慣了村後的小路,現在也還是從村後面走。

答應了小葵買果樹,她爹在去買青磚的時候還專門去打聽了的,青磚都沒拉,先去種有枇杷樹的農戶家去買樹,花了大價錢買了一棵結了兩年果的枇杷樹,還有十來棵枇杷樹苗,往牛車上一架,青磚算是裝不下了,索性又買了幾棵桃樹和梨樹樹苗,拉著一車樹苗往回趕。

這可擄獲了他大閨女的歡心,從他到家,小葵就成了他的小尾巴,上個茅坑還要在外面蹲著跟她爹嘰嘰喳喳的說話。

許妍抱著屠小魚站在棗樹底下,等屠大牛從茅坑出來,滿眼嫉妒地瞪著他,看小葵拉著她爹的褲子往院子裏走,她清清嗓子別扭地說:“也不嫌臭,你爹褲子上沾的有粑粑。”

“沒有啊”,小丫頭認真地繞圈看了一遍,指著臭弟弟說:“家裏只有小魚褲子上會沾屎。”

屠大牛笑彎了眼睛,心裏美滋滋的,帶著小尾巴走向栽贓他的女人,伸出腿往她腿上蹭蹭,眼睛勾著她,賤賤地問:“閨女不嫌我臭,你嫌不嫌棄?”

許妍剛張嘴,就被屠小葵給搶了話:“我娘嫌你臭,洗鞋的時候她捏著鼻子說臭死了。”

“你嫌我臭?才成婚的時候你不還說男人不臭就沒有男人味兒嗎?”男人憋笑,低頭撞了撞她腦袋。

“噢,那不是當初沒孩子嘛,現在我有兒有女了,那還能說瞎話。”許妍笑著說。

“現在說實話也晚了”,他拍拍手,接過伸出小胳膊的兒子,臭屁地說:“兒子閨女都不嫌我臭。”

屠小葵看她爹抱著弟弟要走,嚷嚷道:“我也要抱。”手抱她爹的腿不許他動。

許妍把她抱起來舉到她爹背上,扶著她屁股說:“抱緊了,別溜下來了了。”

“抱緊了。”

看著前抱後背的男人,許妍走上前對著他那厚實的屁股拍一巴掌,“駕”了一聲,青壯年牛邁蹄了,一路小跑進了前院,把背上的小姑娘顛的哇哇亂叫,到了飯桌還不肯下去,她爹左擺右擺了一陣,讓她盡興了才溜了下去。

屠大牛抱著兒子坐在凳子上,低頭看他也笑開了嘴,捋捋他的發毛,逗他道:“跟你姐一樣,都是個小瘋子,喜歡鬧。”

小丫頭抱著她爹的胳膊,俯身看弟弟,伸手戳戳他的臉,說:“真軟,比蒸雞蛋還軟,爹,我來抱抱。”

“你不能抱,你勁兒太小了,等晚上睡床上了讓你抱著小魚睡。”屠大牛拒絕她。

“那行吧。”

吃飯的時候屠小葵也拽著她的椅子坐她爹旁邊,父女倆親親熱熱地埋頭吃飯,許妍把粥當醋喝,心裏暗罵小丫頭有奶就是娘,是棵墻頭草,埋怨自己給她生了個會哄人的嘴巴。

十月份的晚上已經有些冷了,把兩個孩子洗幹凈塞進被窩,許妍坐在凳子上泡腳,看屠大牛推門進來,她招手讓他過來。

“咋了?”

“你背我到床上去。”

“嘿嘿”,屠大牛了悟,蹲下身去把她腳給擦幹,摟著兩只腿給背背上,在屋裏轉了一圈,偏頭問:“高興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許妍把臉貼在他脖子上,樂彎了嘴角。

“沒有就繼續走,你男人別的沒有,就勁兒大。”繼續走了一圈,俯身沾了沾她的泡腳水,摸著不燙了,把背上的人抱在身前,坐凳子上洗腳。

許妍坐他腿上,看他就兩只腳擱水裏相互搓搓就要拿起來,拍了他一巴掌,說:“腳上的臭汗都沒洗掉,你就不會拿手洗洗?”

“我看你也沒拿手搓啊。”說是這樣說,還是俯身去洗腳。許妍的腿被他壓在身前,抱著他的身子戳他:“我腳出汗都是香的,你腳不出汗都臭。”

“嘖,你聞聞臭不臭?”他把洗腳的手提起來要給她聞,激的許妍抱住他的腦袋往下壓,掰著他那摸腳的手往他鼻子下面杵,兩人正掰扯的來勁兒呢,被床上的小丫頭呵住。

“不能打架”,她溜下床,光著小腳丫跑過來拉著兩人的手給掰開,摟著她娘的腰大聲說:“不能打我娘。”

“誰打你娘了?個小丫頭,冤枉人。”屠大牛睜大眼睛抱怨這個拉偏架的“貼心”小棉襖。

“我就見到了,你把我娘壓著動不了。”她拿過她娘的鞋,要把她娘拉到床上去,還睜著跟她爹一模一樣的眼睛警惕地望著他。

“我…我沒打你娘,你倒是說啊!”在他閨女的盯視下,他輕輕搖了搖娃她娘的袖子。

許妍捂臉笑,抱起可愛的大閨女,親親她的小臉蛋,向她解釋:“你爹沒打我,他就是想讓我聞他腳臭。”

屠大牛可算得了清白,拽著他閨女不讓她走,一定要讓她說為什麽要冤枉他,但不論怎麽說他都不信,屠小葵也沒法了,只好閉嘴蹲下去給他爹洗臭腳,還擡頭說:“我不嫌你臭。”

屠大牛可算是閉嘴了,把他閨女給撈起來放盆裏洗洗腳,讓許妍抱著他給擦水,一個人抱著母女倆給放到床上,洗腳水也不倒了,就抱著小魚躺在床上唉聲嘆氣:“我給你姐洗了一年的尿布算是白洗了,她竟然說我打她娘,我還給她燉愛吃的豬蹄,今天還大老遠的跑去給她買枇杷樹……”

巴拉巴拉的,還瞥著眼睛打量屠小葵的臉色,繼續道:“我天天累的腰酸背痛,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……”

“爹,我給你捶背,別說了。”

屠大牛立馬住嘴,把屠小魚放到許妍懷裏,趴在床上對他閨女說哪兒疼哪兒酸,屠小葵也就坐在他背上,握著小拳頭哼哧哼哧的給她爹捶脖子。

許妍看屠大牛歪頭得意的樣子,伸手幫她姑娘給他捏脖子,給他按的呲牙咧嘴才喊停,屠小葵爬他背上問:“爹你還生不生氣?”

感受到肋骨那兒的皮肉被揪,他搖頭道:不生氣,我咋會跟我閨女生氣呢,剛剛我騙你的。”

“哼。”小丫頭爬起來踢他一腳,連滾帶爬的跑下床翻到她的小床上去,用被子給捂的嚴實,害怕她爹追來打她,聽到外面沒有動靜又扯下被子,露出腦袋聽著爹娘說話,慢慢的眼睛就閉上了。

小葵怕黑,又有屠小魚半夜醒來吃喝拉撒,屋裏的油燭是一燃一整夜,許妍半夜餵奶換尿布也不用喊醒屠大牛,小魚睡了再去看看他姐,被子都給壓在身子底下了,也不知道咋睡的,人家枕胳膊她恨不得枕腿,這蓄了棉絮防她睡覺踹被子著涼的肚兜還不知道要穿多少年。

屠大牛栽種果樹的時候把屠小葵也給拎去了,說是要讓她看著她爹幹活,父女倆在山上忙了一整天,晚上睡覺屠小葵主動坐他爹枕頭上,探頭問:“爹,脖子酸嗎?”

那必須酸啊。

屠大牛趴下,又坐起來往裏挪挪,看娃她娘夠不著自己了才又趴下,“來,大閨女,坐爹背上給我捏。”

許妍呲他那小心眼的動作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她才不去管閑事。

青磚都拉回來之後,到了挖番薯的時候,在村裏人再次找老村長讓他出面問話後,他皺著眉頭一臉勉強的了門,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說話他也沒應,一臉難辦的點點頭,進了屠家門臉上立馬帶笑,隨著屠老漢進了後院嘮了半天的嗑,再出門臉就不再緊繃,但也沒帶笑,讓一直打探消息的人摸不著頭腦。

回到家,他看著院子裏蹲的人,先是嘆了口氣,在村裏人以為屠家沒答應的時候,他開口了:“屠大牛答應從村裏雇人了。”

“呼。”有人吐了口悶氣,一臉放松。

“這是好事啊,村長你咋還不高興?”

“只雇一半人,還從外村雇人,外村的要的工錢低一點,在屠家吃飯,但屠家又不缺糧食,所以從外村雇一半。”接下來他也沒聽村裏人的抱怨,念了雇工的名字,都是連續在山上做了好幾天白工的男人或是他們的婆娘。

出門之後,又沒被雇上的人想拉著人去抱怨一番,但沒人願意去,聽村長的話有錢拿,心裏要是有意見晚上躺在被窩跟自己婆娘說,別出來禍害人。

兩天的時間,番薯都入了地窖,許妍在家翻曬番薯藤,一部分冬天餵牛羊,一部分碾碎拌在米糠裏餵豬,聽到村子有人喊她,擡起頭望去,往這邊走的好像是宏義。

“大牛媳婦,你家來客了,娘家人吧?”

“對,我大侄子,謝謝嬸子領他過來。”許妍迎上去道謝,高興地問他:“怎麽這個時候來了?家裏有事?”

“沒事,我來幫小姑父蓋豬圈,還沒蓋好吧?”他背著一個包袱,鞋面上附了一層薄灰,臉上又是汗又是灰,明顯這是走過來的,從早上走到了下午。

許妍領他進門,再次跟領路的嬸子道謝,但也沒喊她進來坐坐,跟宏義說:“家裏請的有幫工,哪用得上你走這麽遠過來。”

“我在家也沒事做,你家忙我來給小姑父搭把手,啥時候忙完了我再回去。”

許妍進屋後,外面的婦人害怕屠家的狗子躥出來咬人,也沒敢往屋裏多看,撇撇嘴離開了。

家裏就許妍跟屠小魚在,她熱了中午的剩飯端出去給宏義,說:“我也不會做飯,這是中午剩的,你將就填填肚子吧,你姑父和他爹都上山了,晚上回來就能見到人了。”

他吃完飯就讓他小姑領著他上山幫忙,來幫忙又不是來做客的,走半天路腳底板有點疼也不至於坐家裏歇一下午。

他來了的確給屠大牛幫了大忙,有他盯著雇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偷懶,屠大牛也能緩個氣兒去鎮裏買東西。

一直幹到十一月中旬,山上的豬圈和人住的房子、窩棚才蓋好,在地勢低緩的山溝裏挖了一條長糞坑,屠大牛給眾人結算了工錢,各自歡喜地收拾東西回家了,許宏義看著散出去的銅板心都在滴血,所以在屠大牛給他工錢的時候他死活都不要。

“小姑父我是來給你幫忙的,不是來找活掙錢的,你這還要買豬崽,還要不少錢,你別給我錢,我在你家吃的肉都要趕上過年了,我不要錢,你收回去。”他擺著手跳遠了,看著天色還早,進屋收拾包袱背著就走。

“好了好了,我不給你錢,你不用走,你要回去明天我送你。”屠大牛攆上去把人來強拉回來。

“不用送,我一個大男人哪還要你送回家,走路又不累。”扯回去了嘴裏還在念叨。

屠大牛沒多說,他也覺得都是大男人沒啥好勸的,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沒見著人了,去喊吃飯的時候屋裏幹幹凈凈的。

他扶額長嘆:“咋就這麽別扭?”

▍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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